「天地不仁，以萬物為芻狗」，老子說上天是平等的，但命運卻會令人身不由己。劇集《絕命法官》前名叫《芻狗之血》，故事設定在90年代一個叫濠港市的地方，當地治安不靖，官商勾結，張家輝飾演的秦譽法官鐵面無私，是市內的清流，但一次兒子捲入的意外，迫使他在親情與公義之間角力，當中是良心與私欲間的較量。蔡思韵（Ceci）在片中飾演秦譽法官的徒弟周洛雯律師，周漢寧（周寧）飾演舊城區的古惑仔馬山寶，二人在意外的牽引下成了命運共同體，被命運接連地衝擊和作弄。早前特別與Ceci和阿寧二人談談這次拍攝經驗。

改編作品再創作

《絕命法官》改編自以色列電視劇《Kvodo》，故事曾被翻拍成美劇《Your Honor》及韓劇《法官大人》。在角色方面，Ceci和周寧皆有豐富的參考素材，但二人同樣不希望被原版的角色束縛。

Ceci表示有看以色列原版頭一兩集，之後決定不再看下去。「我係偏向避開嘅，我唔想被影響，我想演繹一個有自己version嘅律師。」周寧也只看了部分原版和美版，他表示每個版本的角色都有各自的文化在內，他感興趣的是不同地方如何處理這件事。「例如美國係關於黑人，而以色列係關於宗教，佢哋各自設入唔同文化嘅時候都有唔同嘅處理方式。」

在劇中，Ceci飾演的律師最初堅信法律可以申張正義，但現實的衝擊讓她無法不質疑世界是否有公義。「我覺得周洛雯律師係一個好單純相信正義嘅人，作為一個律師，佢點樣看待事物，點樣看待公義，佢係好受秦譽法官嘅影響，但喺過程當中俾佢蒙騙，一步一步遇到失望和傷心，原本堅信嘅東西破滅，就好似個世界嘅罩破滅咗，對佢嚟講係一個好大嘅衝擊。」

周寧飾演為生活奔波的古惑仔馬山寶，沒有做過大奸大惡的事但卻被命運無情地欺凌。「佢就係螞蟻囉，每個人都可以踩佢一腳，但又咁啱俾佢上咗一個舞臺成為一個籌碼，變咗一個好重要嘅道具。但儘管係一隻螞蟻都有屋企人，佢都有自己掙扎求存嘅方法，佢好努力喺狹縫下生存。」

演出的有機性

Ceci和周寧以往在影視作品的合作不算多，較多對手戲的應是早年的電影《燈火闌珊》，這次在劇中的角色是一對重要的人性與命運共同體，二人在合作過程中互相刺激，從中看見不同的可能性。

「唔知係咪因為我哋合作過，定係我哋都成熟咗。」周寧表示這是很難形容的感覺，比起拍《燈火闌珊》的時候，對着Ceci多了些無拘無束的感覺。Ceci認為除了本身的表現外，也要幫助對手發揮。「我同周寧喺監獄嘅戲較多，作為佢嘅律師我要諗方法讓佢開口，由開頭咩都唔肯講，到一步步可以相信我，當中佢嘅情感係比較多，所以好多時我會諗點樣幫對方，點樣令佢覺得舒服啲，點樣做會好啲。」周寧強調當中的有機性，正正因為Ceci幫他，讓他知道如何回應她。「佢不斷喺度行緊，而唔係排好晒就哦哦哦跟住走。」Ceci覺得期間會衍生不同方向去演，當中其實有很多交流在進行。「表演就係交流嚟，當我嘅對手咁樣拋個波嚟嘅時候，我一定要大力啲回過去，所以就試咗啲新嘢出嚟。」

另一方面，劇集有很多來自不同範疇的演員參演，有些拍開電視劇，有些拍開電影，他們對Ceci和周寧都有一定程度的衝擊。

周寧表示這一次拍攝像一個大型實驗，將平日不會一齊做戲的演員聚在一起。「我覺得好有趣，你會見到有唔同演戲習慣嘅演員，佢哋曾經喺唔同嘅媒介做過唔同嘅嘢，我好鍾意坐喺mon前睇佢哋演出，哦，原來佢會咁演，個效果會係咁樣，呢個係我其中一個期待呢套劇嘅原因。」

Ceci的目標是成為一個多樣性的演員，她認為一個好演員是什麼都能演。這次參演與很多前輩合作，對她來說是一個新的學習機會和挑戰。「我拍電影嘅style係偏subtle，導演想調整嘅時候我先至會慢慢加返濃啲，有啲演員可能會演得濃啲，跟住導演會慢慢tune返淡，其實冇對與錯，style而已。今次因為前輩俾我嘅衝擊，反而又試咗啲新嘅面貌出嚟，我覺得都係一啲唔同嘅經驗。」

周寧提到場景與空間的角色，特別是某些場景在真實的歷史建築取景，置身其中豐富了演員的想像，並幫助他們投入和演繹。「視覺上置身喺嗰個空間已經刺激到你，再加上我哋嘅衫和粧都會有個想象，特定時空有特定時空嘅做法，相反無特定時空仍然可以靠身邊嘅環境俾到我感覺。」

挑戰

講到拍攝的最大挑戰，周寧覺得是那種較工業式的拍攝方式。「嗰個狀態和節奏同我以往拍電影或電視完全唔同，拍呢套劇時覺得好似身在一架高速運行中嘅火車，呢一takeOK，呢度錯咗唔緊要再嚟。節奏好刺激之餘，同時間你要好ready，你入到去就要ready，冇時間俾你摸俾你排，好刺激，腎上腺素谷得好行。」

Ceci表示她第一場戲已是很大的挑戰，那場戲講她飾演的律師在警局內與檢控官爭取一些權益，臺詞有三至四版紙。「因為我飾演律師，對白長之餘有勁多專業嘅terms要記，拍攝時因為唔想機位轉嚟轉去，我要一氣呵成由頭講到尾，好大壓力。嗰日係我第1日拍，心諗真係一take過㗎喎，我真係嚇親，當刻我不斷質疑自己，我真係得？我真係會做得好？因為我唔想阻住大家嘅進度。」她特別提到未試過這樣的拍攝速度，因為大家多數都一take或兩take過，那速度讓她感受到很大的壓力。「我記得有一場戲，其實只係過鏡唔需要講對白，我用返自己嘅pacing去做，跟住導演同我講，妳呢啲真係電影節奏嚟喎，如果係拍開劇嘅演員，咁樣咁樣就做完㗎喇。」周寧打趣問：「佢有冇叫你做快啲？」Ceci笑說：「冇喎，佢話唔緊要，可以剪咗佢。」

動向

最後二人分享了各自的動向，Ceci表示接着會去臺灣宣傳一套鬼片《泥娃娃》，她在片中飾演中了邪的孕婦，對她來說也是新嘗試和挑戰。另一方面她接拍了一部韓國電影《Bluefish》，她不諱言相當緊張。「我係第一次同韓國電影人合作，我完全唔認識佢哋嘅工作模式，因為有好多未知，所以好緊張，但同時都好興奮，因為有機會可以互相交流。片中我有少少韓文要講，但大部分都係手語，但因為韓文手語又唔同，所以要韓國人教我。呢套戲主要靠眼神演繹，所以自己都覺得好有挑戰性。」周寧最近與梁雍婷完成了演讀劇場《靜止的宇宙在閃爍》，二人正考慮將相關劇場變做一個真正的演出，有機會在明年實踐。

期待二人的新作。

攝影：Gary Wong @電影朝聖
劇照來源：ViuTV